【典芬】Starshine and Sunshine

娱乐圈主题本“废稿”，因为种种原因，这本本子看来是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身份不明（？）贝瓦尔德×青年歌手提诺，OOC一点都不少。

配图来自画手搭档  @寇十三爷 太太我爱你啊！！！

STAGE ONE

 

    总体来说，提诺·维那莫依宁是个中规中矩的学生。20岁的他目前就读于W学院，这所综合性高校虽然从全国范围来讲说不上最顶尖，但在N省绝对可以算数一数二——无论是分数还是学费。

    提诺家境一般，高昂的学费虽不至于让他的家庭吃不消，但为了贴补家用，也为了让自己玩起来更踏实，提诺在课余时间做了很多兼职。他去咖啡店工作，帮邻居照看宠物，总是令人满意。

    在咖啡店打工时，提诺经常靠在吧台上听店里请来的年轻人演奏钢琴和小提琴。就着音乐，他常有一些天马行空的奇怪想法，有时他会控制不住将这些想法告诉他人。噢，当然不会有人对他感到厌烦，但人们感到不可思议，也更觉得他可爱。不过这些想法提诺从不付诸实践。拜托了，他从小就是个乖孩子，所有可能惹麻烦的事情，他都是十分慎重的。他只想毕业，找份能让自己过得舒适体面的工作，成家过日子，仅此而已。

    大概……仅此而已？

 

    所以我现在是在做什么？提诺有些紧张地望着车窗外落下的小片雪花，这是今年的初雪。从旁边驾驶座投来的目光令他不敢扭头。

    远处的钟刚刚11点报时，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这么迟了。轿车现在就停在W学院大门外，但提诺还在犹豫是否要下车。

    晚上7点多的时候，提诺的同班好友诺威到提诺打工的咖啡店坐了一会儿，结果就把很重要的十字架发卡落在了店里。诺威要通宵拍摄MV，提诺只好在下班之后把发卡送到片场去。

    对于诺威的工作环境，提诺又好奇又不敢接近。在他看来，娱乐圈是个水又深又浑的地方，诺威工作也非常辛苦。

    到达片场之后，提诺发现除了诺威之外，大家都在关注在场的另一个人。那是个高大挺拔的金发男人，穿着干净利落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西裤，镜片后蓝色的眼眸淡定得仿佛不会起一丝波澜。高个男人在现场一会儿指导摄像师，一会儿与诺威交谈，过了一会儿亲自接过了摄像师的活。而工作人员对他都十分客气。

    比这些更重要的是，他看到提诺的第一眼，视线就停住了。

    提诺被盯得尴尬，心想能让工作人员这么服从的想必只有这家小公司的艺术总监——名字太长了，虽然诺威经常提起——贝瓦尔德·乌克森谢纳，对吧？

    诺威通宵工作，提诺不可能等他一起回校。看着雪越下越大，提诺叫苦不迭，贝瓦尔德·乌克森谢纳却在此时提出开车送提诺。提诺仍然不敢直视贝瓦尔德的眼睛，只好点头答应了。

    二人一路无话，眼看校门就在眼前，贝瓦尔德却把车停下了。他转头幽幽地看着副驾驶座上的提诺，但没有说话。提诺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赶紧扯出一个笑容：

    “啊，乌克森谢纳先生，谢谢您对我的朋友诺威的提携，他总是与我提起您呢！”

    “他是个可塑之才。”贝瓦尔德敲着方向盘，眼神深不可测，“你也一样。加入我们吧。”

    “啊？”提诺目瞪口呆。

    “我观察你一个晚上了。”贝瓦尔德不动声色地说，“也许你可以弥补公司某些类型的人才缺口——”

    “不不不我想您误会了，我只是个普通大学生——”提诺连连摆手。

    “公司不能只有诺威一个门面担当。”贝瓦尔德的眸子里映着空中的白雪，“我们都很努力，想让这家不大的公司维持下去。我相信你会逐渐与我们有共同的追求和目标。”

    提诺哑然。贝瓦尔德只是静静地望着他，提诺却觉得自己的心思已被看透。

    “……好吧。”最后，提诺竟然答应了。

    这只是提诺与贝瓦尔德认识的第一个夜晚。

 

STAGE TWO

 

    啊啊，我怎么就答应他了啊？

    一个星期之后，提诺仍旧不明白当时自己的回应。也许是因为当时贝瓦尔德的眼神看上去太深邃？

    不管怎么说，与圣诞节假期一同到来的是，提诺在F公司的练习生生活开始了。

 

    诺威有意亲自带同班好友入门，提诺也求之不得。但贝瓦尔德似乎另有打算，他要亲自指导提诺。

    小公司的新人不算少，但提诺是第一个由艺术总监亲自指导的人。

    提诺听到员工这么说之后更紧张了，难道贝瓦尔德要给自己安排“魔鬼训练”？

    事实证明提诺基本没猜错。先是从身体素质开始，针对提诺的小肚腩和手臂上的肉肉，贝瓦尔德制定了一系列锻炼计划，从仰卧起坐到长跑无所不有。天气迅速转凉，提诺对着锻炼计划心里犯憷。但是开始锻炼的第一天，他一到操场就看见贝瓦尔德的沃尔沃停在门口。

    贝瓦尔德亲自陪提诺锻炼。他体力好得惊人，一开始提诺总是在后面追，老被甩在后面的提诺忍不住大喊：

    “乌克森谢纳先生！等等我！”

    贝瓦尔德真的停了下来，累得直喘气的提诺以为可以休息一下，不料对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叫我贝瓦尔德。”然后就又往前跑了。

    “啊——”提诺无奈至极。

    不过数日之后，不知是提诺跑快了还是贝瓦尔德刻意放慢了速度（提诺更愿意相信是前者），他们可以并肩跑步了。提诺偶尔偷瞄旁边的人时，发现旁边的人似乎一直都在观察他。提诺倒是不担心自己被绑架——相处十几天他凭直觉相信贝瓦尔德是好人——然而尽管知道对方没有恶意，他仍然感到不自在。

    在寒冷冬日里持续锻炼，效果立竿见影。“魔鬼训练”进行半个月之后，提诺就感觉自己变得轻盈了许多，虽然全身酸痛，但是小肚腩似乎真的变小了。说不定能练出肌肉呢！提诺想着，有些欣喜。自己的确太少锻炼了。

     偶尔没有训练计划的时候，提诺就到公司大楼里看诺威等人的舞蹈训练，来了兴致就跟着做动作，不料被舞蹈老师评价“底子不错啊”。贝瓦尔德依旧在一旁全程关注，他锐利的目光放眼全场，任何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提诺感到这位艺术总监凡事都亲力亲为，不知是不信任手下还是别的原因。而公司职员对贝瓦尔德的遵从程度也不可思议，一个艺术总监能让人言听计从吗？

     看诺威等人练习舞蹈时提诺脑子里装满了疑问，突然一杯外卖咖啡递到他面前。他转过头，看见的是贝瓦尔德一如既往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给我的？”提诺小心地问，对方点头没说话。

    “谢谢。”提诺小声道谢，贝瓦尔德也没有什么表示，站起来去给其他人分热饮了。提诺抿了一口咖啡，发现糖和牛奶的比例非常刚好，很合他的口味。

    咦？自己好像只是某次长跑休息喝热饮时提起过自己最喜欢的咖啡口味，贝瓦尔德居然记住了？

    真是细心得可怕啊！

 

STAGE THREE

 

    圣诞节当晚，诺威在市体育场举办小型个唱。没有下雪，气温还算能够接受，这些条件有利于演出的进行。但离开场仅剩半小时，贝瓦尔德的助理爱德华·冯·波克却急匆匆跑来了后台：

    “有一个伴舞受伤了，找不到人来顶替！而且他的站位一直靠前！——”

    “别急，”贝瓦尔德冷静地打断他，然后看向旁边矮一些的青年，“提诺，你上。”

    “啊？”提诺大吃一惊。他可没专门练习过，只是从旁围观而已。

   “爱德华，立刻带他去化妆换衣服。”贝瓦尔德没有给提诺商量的机会。

 

    衣服稍有些宽松。提诺站在落地镜前看着戴上帽子和眼镜的自己，拼命祈祷父母千万别看到他这副打扮。

    在后台拉开布望着外面的时候，提诺心里别提多紧张了。温度接近0℃，他却手心出汗。

    “你可以的。”出场前最后半分钟，贝瓦尔德拍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按平常来就好。”

    平常都在跳着玩啊！心里这么想着，但提诺太过紧张，已经无法开口回答了，只能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放松，就当台下近万人都是黑压压的蚂蚁——

    直到站到诺威身边，提诺仍然紧张得微微发抖。

 

    灯光亮起，人声鼎沸。

    演出开始了。

 

    说来也奇怪，镁光灯聚焦到舞台中央的那一刹那，提诺好像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他明亮的紫色眸子里充满活力，炫亮如同浩瀚银河，动作也完全放开了。他像个娴熟的舞者，与诺威的配合几乎天衣无缝。而他顶替的人位置原本就与诺威有最多的互动，台下观众也发现了他——

    “嘿！诺威旁边那个帅哥是谁！”

    “看起来也很年轻啊！——哇那么难的动作都能做出来？！”

    “啊啊还做鬼脸了！又可爱又帅气！”

    现场气氛渐渐被推向高潮，场内欢呼声此起彼伏，提诺的脸上充满兴奋，似乎舍不得离开这个舞台了。

    贝瓦尔德站在台侧，静静望着舞台中央的两个人。

 

    “提诺，干得太棒了！”提诺刚跳下台阶，爱德华就大声说道，一边递上热水。

    “谢谢你，爱德华！”提诺依然很兴奋，但是当贝瓦尔德往这边走来时，他不再跳跃了。贝瓦尔德总是令人感到莫名的有压力，提诺不害怕，但是还是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看着贝瓦尔德走到面前。

    “很不错。”贝瓦尔德简短地评价道，“你是个天生的艺人。我说过我不会看错的。”

    “谢谢夸奖。”提诺有些拘束。

    “不用对我这么客气。”贝瓦尔德缓缓说，“爱德华，你记下，从今天起，提诺·维那莫依宁在F公司转正。”

    “啊？”提诺惊得霍然抬头，“可是我的练习生时间才过了不到六分之一啊？”而且为什么一个艺术总监可以做这样的决定？

    “公司太缺人了。你今天的表现足以让你跳级。”贝瓦尔德丢下最后一句话，转身就进了后台，留下提诺和爱德华在原地面面相觑。

 

    晚会结束之后，诺威和提诺被刷遍了N省的社交网络。对于没有出现真实姓名的那个伴舞，年轻人尤其是女性们纷纷试图找出其人是谁，但是彻夜搜索并没有有用信息。

    提诺回家之后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凌晨两三点才睡着。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表现。他的确喜欢音乐——在咖啡店打工的时候他就喜欢听各种音乐——但他从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与娱乐圈沾边。他一直活得很规矩，什么奇怪想法都埋藏在心底，或者说说就过去了。天呐，他的父母要是知道宝贝儿子开始干这行，不知道得是什么表情呐！

 

STAGE FOUR

 

    元旦一过，提诺·维那莫依宁就受命与诺威一起进行单独的二人专训。除了舞蹈，提诺也开始学习声乐。这可比舞蹈难多了，因为与同龄男性相比，提诺的声线显得比较高。

    贝瓦尔德希望能尽快把提诺推出去，成为像诺威一样的门面担当，但是声乐老师说提诺要唱低音仍然需要时间。贝瓦尔德看了年轻的女声乐老师一眼：

    “为什么现在就要让他唱低音？既然暂时做不到，那就唱中高音的歌好了。我会立刻给他准备新的歌曲，你加紧训练他就是。”

    “啊，好的。”声乐老师连忙点头，“他在学校学习历史，非音乐专业出生会有一定难度……不过中高音或许还可以。”

    “我欣赏的是他在20岁时朝气蓬勃的精神和声音。”贝瓦尔德的思绪倒回提诺给诺威送发卡的那一晚。整个晚上提诺都在片场里帮忙倒水、递东西，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嗓音温暖得像是冬日暖阳一般。

    那是娱乐圈缺少的纯净。

 

    2月底开学之后，提诺一咬牙辞掉了咖啡店的兼职。他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因为他即将出自己的首支个人单曲。

    拿到最终词曲的时候，他发现作曲、编曲都赫然写着贝瓦尔德的名字。提诺顿时对贝瓦尔德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位艺术总监不仅摄影摄像技术了得，还是个谱曲天才。但据爱德华说，贝瓦尔德还是第一次亲自给公司艺人作曲，连诺威都未获此“殊荣”。提诺心里又跳起了踢踏舞。

    歌曲无关爱情，讲的是大学生之间的友谊。这种类型的歌曲要是过于煽情就会变成心灵鸡汤，但用提诺的声线唱出来却干净明亮，而曲子本身也温柔舒缓，颇具田园风格。

    曲子的所有钢琴部分都由贝瓦尔德亲自弹奏，为了MV的拼接，提诺也在他身边准备插拍。贝瓦尔德练习钢琴的时候，提诺就靠在钢琴旁看他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跃。周围人声嘈杂，然而他们俩似乎都听不见。

    时间静静流淌，初春的阳光在二人脸上映出斑驳光圈。

    “你真厉害！”提诺由衷赞叹，“等有了时间，我也要学钢琴！你教我好不好？”

    贝瓦尔德深深地望了靠在钢琴旁的青年一眼，似乎有些诧异这小个子艺人什么时候学会了如撒娇一般的请求——但没有什么矫揉造作的感觉。

    “好。”贝瓦尔德低声说。

    提诺眉开眼笑：“谢谢你~”

    他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了，与贝瓦尔德的交谈也渐渐多了起来。说是交谈，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提诺在天南地北到处扯，贝瓦尔德安静地听着，从不嘲笑提诺的奇怪想法。唯独提诺表示要给贝瓦尔德的小白狗取名“花鸡蛋”的时候，贝瓦尔德整张脸都绿了：

    “那、是、什、么？”

 

    3月下旬，提诺终于推出自己的第一首单曲《光》。歌名简单，却一夜爆红，网络上线两天后就闯入了国家榜前十名。提诺温柔阳光的唱腔在初春时节里格外温暖人心，MV中他紫色的眼眸闪烁着机灵的光芒，穿着简单朴素的衣服在乡间小路上穿梭跳跃，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这种与诺威完全不同的歌曲风格一下子将观众全都吸引住了。没有复杂的特效，只是简单的钢琴、小提琴和风琴伴奏，与国内流行的重金属音乐和摇滚有天壤之别。

    贝瓦尔德见状，几乎立刻又给提诺安排了新计划。提诺看到新的歌舞计划却仿佛没有了当初的疑虑，一口答应下来。

    或许是自己一直以来活得太循规蹈矩了吧。冒险似乎也不错？

 

STAGE FIVE

 

    又一个学期结束，到了7月，提诺已经与诺威在F公司里平起平坐，二人专用一间训练教室和休息室。但提诺不喜欢这种特殊待遇，他不像诺威那样经常一个人呆着，而是时常与公司里的其他艺人和工作人员——包括贝瓦尔德——一起出去吃喝玩耍。提诺享受大家在一起的感觉，并且他发现在人多的时候，贝瓦尔德偶尔也会笑。

    从街边一家普通酒吧出来，提诺整张脸都涨红了。他歪歪扭扭地往前挪动步子，贝瓦尔德赶紧跟上：

    “小心点，你醉了。”

    “我没醉啦！”提诺笑着说，身体却往旁边倒，贝瓦尔德干脆上前一把揽过对方的腰让对方保持平衡：

    “你真的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还想再跟大家玩啦！贝瓦你又有什么新安排给我了吗？呜呜……”提诺突然发出哭声，靠到贝瓦尔德怀里往高个男人肩头蹭。

    贝瓦尔德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大脑当机了：“提诺，你叫我什么？而且你现在是在干什……”他环顾四周，还好已经过了晚上11点，街上人不多，没人注意到当红偶像正蹭在别人怀里。

    “贝瓦，哈哈，你为什么不多笑一笑呢？……”提诺断断续续地说着 ，酒气喷在贝瓦尔德脖颈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你明明是个好人……”

    然后他没再说话，似乎睡了过去。

    啊，真是的……

    贝瓦尔德背起提诺。

    我怎么就看中你了呢，提诺·维那莫依宁？

 

    第二天，提诺与一个男人深夜在街头相拥的照片登上了当地报纸的娱乐版面。粉丝们大为吃惊，没用多长时间就搜出那个高个男人是F公司的艺术总监贝瓦尔德·乌克森谢纳。而贝瓦尔德还有更深一层的身份——F公司所属的S集团董事长的长子。

    如果不是媒体挖出这个，提诺都不知道贝瓦尔德居然是董事长的儿子。但现在这不是重点——负面消息铺天盖地涌来，将他淹没了。

    一直以来，提诺“飞黄腾达”的速度都让外界感到吃惊和困惑，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迅速爬到和诺威一样的位置。是，提诺的确是个阳光大男孩，同时他甚至用之后的几首歌证明他也能走成熟路线，但与诺威相比他仍显稚嫩，现在却与诺威竞争不少奖项。到底是谁在幕后推动提诺前进呢？

    如今似乎有答案了，是贝瓦尔德·乌克森谢纳啊。

    那么，深夜在酒吧门口与贝瓦尔德相拥的提诺，是不是靠出卖什么才走到今天这境界的呢？金钱，或者更有甚者……卖身？

    有更多贝瓦尔德与提诺亲密相处的过往被秘密扒出来，提诺不敢相信狗仔队居然有这么多偷拍照片，而在现今的情况下，稍微亲密一些的举动都被视作暧昧的勾搭。记恨于提诺的迅速成名，诺威的某些粉丝甚至加入了抹黑提诺和贝瓦尔德的行列。

    这样对贝瓦尔德的声誉……提诺忧心忡忡。但他仍旧微笑着，他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周围的人。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乌克森谢纳董事长把长子“捆”回家，当面狠狠痛批了一顿，大意是“你让集团脸面往哪搁”“我还指望你继承我的家业呢”。最后他给儿子下了最后通牒，要么解散F公司，要么让提诺离开。

    “我不能接受。”贝瓦尔德很固执。

    于是在他父亲亲自动手把他赶出家门之前，贝瓦尔德不知第多少次自己离开了家。

 

    贝瓦尔德打电话给提诺，意外得知提诺今晚没有在公司，而是到海边散步去了。

    在一段行人稀少的沙滩上，贝瓦尔德找到了提诺。已经入秋，夜间海边凉飕飕的，提诺却脱掉鞋子，卷起裤管，踩着浅浅的海水在沙滩上跳跃。贝瓦尔德暗暗佩服提诺的耐凉程度。

    提诺看上去没有怎么受到负面消息的影响。贝瓦尔德心事重重地跟在后面，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贝瓦！你看，有螃蟹！”提诺抓着一只小螃蟹跑回贝瓦尔德跟前。

    “嗯，很可爱。”贝瓦尔德随口答道。提诺默不作声，贝瓦尔德继续说：“我和父亲又吵架了。自从我背着他不去念商而去念艺术学之后，我们已经很久没吵如此激烈了。”

    “因为我？”提诺眨眨眼睛。

    “嗯。但不是你的错——”贝瓦尔德立刻解释。

    “我不认为是我的错。”提诺飞快地打断他，眼珠静静的，“我相信这不是我们俩的错。贝瓦，你说过娱乐圈复杂，我肯定不会一直过得很顺利。我都不怕，你为什么怕呢？”

    当初自己安慰他的话，竟然被他反过来安慰了。

    贝瓦尔德猛然觉得自己想太多，是他把提诺拉上了这条道路，他必须陪伴在提诺左右，一起走下去。

    “高兴一些吧！海风多舒服啊！”提诺转身又往前跑，“哈！这里又有一只螃蟹！我抓！嗯？我抓——”他开始追着螃蟹到处跑。

    “提诺！”贝瓦尔德突然喊了一声，提诺停下脚步回过头，刚站直身体就被狂奔到面前的贝瓦尔德一把拉进了怀里。

    “贝瓦？”提诺一时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是否该回抱回去。

    “别说话，这样就好。”贝瓦尔德收紧双臂。

    提诺贴着厚实的胸膛，眼神迷离地望着初秋的夜空。

    啊，今晚的星星真美啊。

    提诺·维那莫依宁真的不忧虑吗？当然忧虑。但是过得纠结并不是当初他加入F公司的初衷。现在要想过得不纠结，无非就是一走了之或坚持到底两种选择。

    而贝瓦尔德还在这里，提诺不会走。他走不了。

 

STAGE SIX

 

    幸而提诺不常上网，这样他就不会看见网络上越来越多的针对他的恶言恶语。然而，寄到F公司的恐吓信也在逐渐增多，只是提诺本人从未收到过，因为——

    “贝瓦，你在看什么？”

    贝瓦尔德被突然走进办公室的提诺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信封往抽屉里一塞，照样保持着面无表情的脸：“没事。”

    “真的没事？”提诺扬了扬眉毛，“你刚才看那信封的眼神很糟糕。”

    “我父亲。”贝瓦尔德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

    “噢……”提诺不太过问乌克森谢纳的家事。他笑了笑：“别忧伤啦！我要下楼去买蛋糕，你要一些吗？”

    “嗯，老样子。”贝瓦尔德低下头翻桌上的文件。

    “好~”提诺转身离开了。

    待确定办公室的门关上了，贝瓦尔德将信封重新从抽屉里拿出来，抽出信纸。

    他需要马上看完这次的恐吓信上写了什么，才能知道某些人这回又想做什么坏事——虽然至今一次都没有付诸实践。

 

    “如果靠脸或者身体来上位的话，毁了这一切，就无法继续了吧？”

 

    “！！”

    贝瓦尔德脸色一沉，匆匆抓过一件风衣披上就夺门而出。

 

     提诺拎着一袋刚刚出炉的蛋糕走在人行道上。傍晚的天色有些暗了，他也不喜欢戴墨镜伪装自己，所以没有任何遮掩地直接上了街。

    他买了贝瓦尔德最喜欢吃的品种和口味，似乎只要一吃那种蛋糕，贝瓦尔德就会放松一些。

    想到这里，提诺微笑起来。这时他听到路边有人叫他：

    “嘿帅哥！能问个路吗！”

    “啊，好的！”提诺看看人行道上没什么人，想必叫的是自己，于是便朝停在路边的越野车走去。副驾驶座上的年轻姑娘正朝他招手。提诺没戴墨镜，姑娘的墨镜却遮掉了半边脸。

    看到提诺过来，姑娘露出满意的笑容。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你过来就好了！”年轻女孩突然从座位旁拿出一个开了口的棕色玻璃瓶，提诺大惊失色——

    “提诺！！”提诺感觉自己被一把抱住，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与车之间。

 

    这种温热的液体是什么？在10月底微寒的空气里飘着丝丝白气。

    衣物被迅速腐蚀殆尽的“嘶嘶”声响。

    那是在化学课上被严令禁止触碰的危险品——

    硫酸。

 

    “贝瓦！！”提诺紫色的瞳孔里充满了震惊，“贝瓦！！”他跪下来扶住痛苦得紧咬下唇的贝瓦尔德。

    薄薄的风衣和仅有的一件打底白衬衫无法阻隔大量浓硫酸的侵蚀，贝瓦尔德在庆幸没有被直接泼到头的同时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他一眼看进提诺眼里：

    “感谢上帝……没有泼到你脸上……”

    “贝瓦！”提诺急得快要哭了，“我叫救护车！”他手忙脚乱地去掏手机。

    “先报警！”贝瓦尔德吼道。

    “可是车已经——”已经溜了。提诺在慌乱中甚至没有记住车牌号。

    “我记得车牌号！”贝瓦尔德大声说，“是——”

    “贝瓦！你现在什么话都别说！我叫救护车！”提诺带着哭腔说，“什么事情都等到了医院以后再说！”

    不尽快抓住他们的话你仍然很危险！——贝瓦尔德想这么说，但提诺已经拨通了急救电话。

 

    “幸亏还隔着两件衣服，虽然很薄，多少还是起了抵挡作用。这个浓度要是直接泼到脸上就毁容毁得一塌糊涂了。没有大碍，不过可能有一段时间得趴着睡……”

    “谢谢您。”提诺稍稍松了口气，对医生道谢。

    他走进病房。医生用了三四个小时才消毒清理好贝瓦尔德背上被腐蚀的伤口，此时伤者也无法靠着床头，只好先坐在床上。

    提诺在床沿坐下：“……很痛吧？”

    贝瓦尔德点点头：“万幸不是痛在你脸上。”

    提诺抿紧嘴唇，把头埋到对方胸前。贝瓦尔德轻轻抚摸着怀抱里淡金色的脑袋。

    “贝瓦。”提诺开口，声音听上去像得了重感冒，“我要更出色。我不能再对恶意抹黑毫无反应。我要让那些人都无话可说。”

    “你可以的。但不要太累了。”贝瓦尔德轻声说，“我很快就会回公司陪你。”

    “嗯。”提诺应了一声，没再说话。贝瓦尔德感到提诺抓着自己病服的手指非常用力。

 

STAGE SEVEN

 

    三个星期之后，爱德华·冯·波克对媒体宣布，提诺·维那莫依宁和贝瓦尔德·乌克森谢纳已决定对被拘留的泼硫酸嫌疑人提起上诉。两个嫌疑人都是诺威的狂热粉丝，对提诺颇为不满，因此蓄意泼硫酸。

    “这种人令我感到恶心。”诺威一边穿上靴子一边说。

    “我知道，这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提诺仍然在落地镜前练习舞蹈姿势。

    “不一起回学校吗？天黑了。”诺威看提诺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样子。

    “不了谢谢，你先回去吧，我会练习来不及的。”提诺转过头抱歉地一笑。

    “你太拼了。”诺威摇摇头，穿好靴子站起身。

    “有人与我一样拼啊。”想到自从回公司之后就昼夜颠倒工作的贝瓦尔德，提诺在跳起的同时喘着气说。

    “啧啧啧，恋爱的气息。”诺威耸耸肩。

 

    F公司虽然是小公司，但艺人靠实力说话。诺威是如此，提诺更是如此。自泼硫酸事件之后，提诺练习更加用功。舞蹈老师和声乐老师都向艺术总监汇报，说提诺简直拼了命。贝瓦尔德没有阻拦提诺，而是在11月底寒冷的时节里借了公司的小厨房，亲自给提诺做晚饭——当然味道如何是另外一回事了。不过只要是贝瓦尔德做的，提诺都微笑着说好吃。

    提诺仍旧专注于学业和事业，两者都兼顾有些吃力，但他现在不担忧了——贝瓦尔德总是陪着他。已经23岁的艺术总监做事总是很高效，提诺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唱歌跳舞。他还是更多地走轻松风格，贝瓦尔德和公司也默认他的做法，毕竟多数时候提诺看起来都如同青少年一般。但提诺的歌曲产量明显增加，从N省到全国的榜单，每天都能看见他的名字。

    对于恶意抹黑，提诺不再假装没看见。他当着媒体的面指责每一条负面新闻，但话也不说第二遍。如果仍无法堵上某些人的嘴，他就直接让经纪人和公司走法律程序。

    贝瓦尔德在幕后安静地帮提诺处理这些恼人的事情，一边继续每天盯着提诺和诺威。

    在贝瓦尔德和提诺明显果断起来的处理方式下，各种负面消息逐渐被压了下去。

 

    “街头拥抱”事件发生四个月后，又到了寒冷的圣诞节前。

    提诺受邀参加一个电视台的综艺节目。当主持人和其他嘉宾打趣说“提诺当初明明是靠跳动作激烈的街舞出名的，现在怎么老是走可爱路线了”的时候，提诺当即现场来了一段即兴街舞。观众们惊讶的发现，提诺的街舞水平并不逊于诺威。

    “是的，我知道重金属和摇滚风格在这个国家更赚钱，”提诺坦然地说，“但我会按自己的风格走下去。大家说我是‘万能歌手’，或许吧，我也能尝试其他风格。但我心中始终想要做我自己，不会放弃。”

    现场响起一片掌声。提诺顿了顿：

    “而我能够坚持做自己，都是因为有人在默默支持我啊。”他转向主持人，“请帮我切一下画面好吗？”

 

    “我们是在去年的这个时候认识的。一年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我们早已亲密无间。你总是不言苟笑，但我知道你对大家都很温和。你将我从一众平民中选拔出来，又倾尽所有使我快速步入职业正轨。而我对你的感情，或许早就不是艺人对领导层的敬重了吧~”

    提诺面对镜头露出笑容，眼底却闪着不易察觉的泪光，犹如夜幕繁星。

    “贝瓦，谢谢你。”

 

    当初被偷拍的酒吧内，坐在阴影里的贝瓦尔德看着电视屏幕上提诺的笑脸，耳边都是酒吧里人们起哄吹口哨的声音。

    他微微一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STAGE EIGHT

 

    春暖花开。钢琴的声音从房间里流淌而出。

    “学得很快。”贝瓦尔德的评价依然惜字如金。

    “那是贝瓦教得好。”提诺笑道。

    “你总是这么谦虚。学我，不好。”贝瓦尔德拍拍坐在旁边的人的脑袋，“听说你这张专辑销量又快破个人记录了，恭喜。”

    “是整个公司的功劳，包括你的。”提诺转头望着钢琴键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问你。你当初为什么会知道我能有今天这样的知名度呢？”

    贝瓦尔德掰过他的脑袋，提诺有些尴尬：“贝瓦，你做什么呢？”

    “你紫色的眼睛里，有盛夏的星光和冬天最明媚的阳光。”贝瓦尔德低声说。

    提诺顿时红了脸，他不知道贝瓦尔德原来这么会讲情话。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他连忙转移话题：“你背上的伤还好吗？最近天气慢慢热了，有没有再发炎？”

     贝瓦尔德摇摇头：“你不提起，我都忘了。当初是因为什么事情来着？”

    “他们说我靠脸靠身体上位，潜规则。”提诺嘟囔道。而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我还真有那个嫌疑呢！潜规则上位。”

    “有道理。”贝瓦尔德嗓音低沉地说，“我是看中你整个人了。”

    “贝瓦你——”提诺感到自己又被耍了。但贝瓦尔德捧起恋人的脸，二人在春日午后的钢琴房里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过了半天，提诺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初吻：“唔，贝瓦你故意的……”

    贝瓦尔德似乎有些好笑，平日里紧绷的脸上显示出忍住笑意的痕迹：“好了，不耍你了。”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今天傍晚跟我去我家吧。我父亲想见见你。”

    “诶？？”

    提诺哭笑不得。这一家子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