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耀情人节企划第一棒，3700+，题目意为“真相”√

航空系列第四弹√

【友情提示】

1. 非国设露中，ABO，有生子但没有任何R18内容。依照个人习惯，父母称呼不分性别，仅代表亲缘关系。

2. 文中事故纯属虚构。

3. 此文很可能会展开成中长篇。

4. 因为企划为all耀故本文打了all耀TAG，敬请理解。

01

    他格外仔细地打好了领带。

    最后一次对着落地镜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时，他听到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小女孩柔嫩的嗓音随即从门边传来：

    “妈妈，这么早您要出门了吗？”

    柳德米拉·伊万诺夫娜·布拉金斯卡娅探进浅金色的小脑袋，朝母亲眨了眨眼睛。

    “是呀，妈妈要去参加一场重要的新闻发布会。”王耀走到门边，在小姑娘面前蹲下，轻笑了一声，“柳达就留在这里等妈妈，要听冬妮娅姑姑和娜塔莉亚姑姑的话，知道了吗？”

    “嗯，妈妈。”柳德米拉乖巧地点头应下，却又在下一秒提出了新的问题，“妈妈，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好久了，您说过离开这里之后我就能见到爸爸了，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王耀摸了摸女儿的面颊，眼神黯淡。

    他站起身回到桌边，向桌面上摆放的一张照片道别。他用左手拿起相框，钻石婚戒在无名指上熠熠生辉。

    “伊万，”他低声说，“我走了。”

    照片里高大的青年穿着白色的民航飞行员短袖衬衣，对着相框之外的人笑得一脸温和。

 

    王耀从别墅出来之后就坐上了停在大门外的银色轿车后排座。他摇下车窗，带着笑意与站在小石阶上的冬妮娅和柳德米拉挥手暂时道别。

    靠回椅背之后，王耀脸上笑意全无。他双手捂住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

    见他放下了双手，驾驶座上的人才开口：“王先生，您还好吗？”

    “我不好。”王耀直截了当地回答，声音听上去很是疲惫，语速却很快，“昨夜我彻底失眠了。我看到了很多事，很多画面。我看到飞机坠毁，火光冲天，消防车和救护车奔来跑去；我看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人对我开枪，我勉强躲开时却发现柳德米拉就在我身后；我还看到伊万浑身是血地站在我面前，依然穿着飞行员制服，好像——”

    “您需要冷静一些，王耀先生。”爱德华·冯·波克说，“如果今晚您还是这样难以入睡，您恐怕又得开始服药了。但是医生说那些药物不能过量使用。”

    王耀一时之间没搭话。他脑子里乱得很。一宿没睡，此刻他却极度亢奋——过去将近三年的时间里，即使面对黑洞洞的枪口、面对近在咫尺的炸弹时，他也不曾如此兴奋过。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即使今天是他丈夫沉冤昭雪的日子，但在那之前所受的苦楚更应该令他在今日感到万分纠结才对，而不是这样难以抑制的高度亢奋。

    轿车逐渐驶入市区，时间也已经过了上午9点，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变多。轿车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等信号灯时，王耀隐约听见一旁等候过街的行人在谈论今天要公布的空难最终调查报告。

    他无法完全听懂白俄罗斯语，但能听个大概。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用自己预想不到的可怕语气下命令一般地大声吼道：

    “关窗！”

    前排戴着眼镜的金发青年吓了一跳，连忙将驾驶座车窗关紧。

    声音被隔绝了，但行人一张一合的说话动作仍然清晰可见。王耀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他既没资格阻止他人议论那场空难，也没资格责怪方才爱德华开窗通风——但他依然无法克制地气得浑身发抖。

    爱德华担忧地转头看他：“王耀先生——”

    “对不起，别说话，爱德华，请别说话！”王耀猛地用双手用力捂住耳朵，“直到我下车为止，都别说话！”

    爱德华无奈照做。通过后视镜，他能不时瞄到后排座的中国人脸色惨白，在剩下的路程里始终紧捂双耳。

 

    直到轿车减速行驶到大楼的大门前，王耀才被周围众多的记者和摄像机惊醒。他有些恍惚地看了一眼四周，下一秒瞬间收起了所有脆弱的神色。

    “爱德华，谢谢你送我来。”中国人镇定地说，仿佛刚才那段时间的茫然无助都是假象。

    “不客气，王耀先生。您要离开时请提前给我打电话。开门时请小心。”

    王耀推开车门，各路记者立刻全围了上来。

    “王耀先生，请问您是作为机组家属来的，还是作为调查组成员来的？”

    “请问您今天会在发布会上发言吗？”

    “王耀先生，关于最终调查报告您有什么可以提前透露给我们的吗？”

    “王耀先生——”

    “让一让！”几句带着法国口音的英语传来，“请各位让一让！”

    王耀默不作声，没有主动给自己开道。这会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更是彻底冷静了下来。

    BEA（法国航空/事故/调查/处）的弗朗西斯·波诺弗瓦终于在记者堆里清出了一条小道，过来与王耀握手了。

    “早上好，王。”法国人在握手之后说，“这里说话不方便。空客公司的人在一楼贵宾室等你。”

    “我真希望这是我此生最后一次见他们。”王耀没什么感情地冷淡回应道，径直走向了大楼大门。

    “啧。”弗朗西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哎，王！你等等我！贵宾室不在那边！”

 

02

    王耀坐在第一排。他既是出事飞机机组的家属代表，也是调查组有实无名的重要成员之一。

    他身旁坐着三位男士和两位女士，他们是乘客家属代表。显然发布会开始之后不久播放的录像使乘客家属们的情绪再次濒临崩溃，尽管他们此前已经将这段机场旅客意外拍摄到的录像看了千百遍。

    可王耀的内心却毫无波动，一脸冷漠。他身旁的青年女子边哭边抬眼看他，似乎很诧异他的淡漠，几乎是瞪了他一眼之后又低头继续哭泣。

    事关空客公司设计制造的飞机，BEA是主要调查方之一。发言人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拿着厚厚一本空难调查报告上台时，闪光灯“咔嚓咔嚓”响成一片。

    乘客家属代表们暂停了哭泣与哀叹，开始集中精神听调查报告。王耀却有些神游——调查报告上的数据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他原本只是个作家，现在却可以扭头就进维修厂修飞机了。

    “……所以，以下我宣布BEA及法/俄/联合调查/组的最终调查结果。201×年×月×日AFL1831号航班在白俄罗斯明斯克机场起飞之后20秒即坠毁在机场内，其根本原因是有不法分子瞒报托运货物重量，将高危且极重的军火装入了客机货舱。机组起飞前得到的货舱货物总重数据完全错误，进而导致配平计算及水平安定面设置错误引发坠机，故机组不是事故的责任方。关于各岗位地勤所负责任……”

    而后，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中层负责人也上台进行了长时间的发言。尽管此前FSB参与此次空难的调查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这样长时间的详细发言还是令在场除王耀以外的人有些吃惊。

    王耀在FSB人士发言时闭上了眼。政/府、军/队、毒/贩、黑/社会和/军/火/商……当这些词都被提及，他才忽然意识到过去两年多时间里他都在与什么人搏斗。为此他险些将他唯一的孩子都暴露在了枪口之下。

    可那些终究都是值得的，因为今天，就在这里，他的丈夫、他女儿的亲生父亲伊万·布拉金斯基，会洗去所有的嫌疑。

    他已经等了太久，或许已经等到内心麻木。

    “下面有请机组家属代表，也是联合调查/组最勇敢的朋友王耀先生发言。”

    终于轮到了他。

    他起身走上台时获得了全场掌声，但他充耳不闻。他在话筒后方站定，闪光灯仍未全部停下，刺眼的光芒令他眯起了眼睛。

    那就像那天午后他一手举着手机接电话，一手抱着女儿时，窗外灿烂到刺眼的夏日午后阳光。

 

03

    炎炎夏日，也没有遇上什么重要节日，公墓里人员稀少。

    王耀牵着柳德米拉的小手找着墓碑时，发现墓碑前摆放着一些崭新的花束，像是最近几天之内才陆续送来的。

    王耀看了看其中一束花里插着的白色小卡片，上面用中文写着：“愿您安息，伊万·安德烈耶维奇·布拉金斯基先生。”

    “妈妈，这些花是送给爸爸的吗？”柳德米拉疑惑地问道。

    “是哦，都是些陌生人送来的。”王耀在她身旁蹲下，“柳达喜欢这些花吗？”

    小姑娘点头：“喜欢。但这些都是送给爸爸的，我不能拿走。”

    王耀笑而不语，也将他和女儿带来的花束摆放在墓前。他望着墓碑上刻的姓名和生卒年陷入了沉默，柳德米拉也没有说话。

    半晌，中国人才低声说：“早上好，万尼亚。我带柳达来看你了。”

    墓碑上的生卒年显示着长眠于此的人的生命终结在了28岁。

    “万尼亚，我前天才真正告诉柳达你在哪里。这三年来，柳达经常埋怨你，说你好久好久没有来看她了，也再也没有陪她过生日，连说好要补过的两岁生日也……”

    “9月开学之后，柳达会去幼儿园读一年，之后就该成为小学生啦。娜塔莉亚下个月结婚，刚好赶在开学之前，我会带着柳达再去一趟明斯克。我们是新娘哥哥的代表，你说是不是？”

    “柳达前些日子生日，收到了比往年多得多的礼物。我还以为弗朗西斯忘记了柳达的生日，结果他早把礼物从法国寄出了，却遇上法国邮政罢工，拖了好些日子才寄到明斯克……还有好多人今年也给柳达寄了生日礼物，包括你的几个同事。他们说柳达现在有好多叔叔了，你说可不可笑，你都没同意他们当柳达的叔叔呀万尼亚……”

    他越说越快，却又越说越低沉，到最后连就站在他身旁的柳德米拉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

    “万尼亚……”他渐渐跪了下去，倚靠着大理石墓碑，“万尼亚，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他紧靠着墓碑，柳德米拉看不出来他是否流下了眼泪，但他哭腔明显，此后柳德米拉只能听出他念了不知道多少次“万尼亚”。

 

    他们打算离开公墓时已经接近中午了。阳光正烈，王耀领着女儿尽量在树荫下行走。

    “妈妈。”柳德米拉抬头看已经恢复常态的王耀，“以后我都要来这里看爸爸吗？”

    “不完全是这样。”王耀停下脚步，“爸爸不只在这里哦。”

    “咦？”孩子太过年幼，仍对许多事感到困惑不解。

    王耀微笑着看她：“爸爸在天上看着你呢。”

    “天上？”小姑娘立刻抬头去看蓝天，“哇，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傻丫头。”王耀怜爱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哎，柳达你听……”

    “是飞机呀，妈妈！”柳德米拉兴奋地抬头张望着，努力在云层里寻找小小的飞机，“妈妈，爸爸是不是也这样在天上看着我？”

    “……嗯。”王耀轻声应道。

 

04

    “我叫柳德米拉·伊万诺夫娜·布拉金斯卡娅，是一名俄航飞行员，也是俄航第一位女性omega飞行员。我的父亲是AFL1831的副机长伊万·安德烈耶维奇·布拉金斯基，我的母亲和我永远以他为荣。”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