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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NINETY-SEVEN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穿着厚重盔甲的骑兵将领双眼瞪得滚圆。
瞭望台设置在山顶,他一眼就能望见山谷另一头的联军军队明显从昨日白天开始就再未撤退过一丝一毫。
国王不是十天前才从黑桃国皇城回来吗?不是说达成了初步协议,联军会后撤至少一千千米吗?这才撤了多少距离,联军怎么就不动了?
“如果现在打起来,该怎么办?!”参谋也一脸慌张,“我们做的可是他们要撤退的准备!”
“上报国王陛下了没有?!”中年将军瞪着他。
“已经递送了消息,但不知国王陛下是否已经知情,又或许国王陛下也不明白现下联军是什么意思。”
“难道联军会这么快就毁约?!”将军眉头紧锁。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大步走到书房门外,迅速收住了脚步。
“斯图亚特。”他向守在门口的侍从官点头致意,“令夫人近几日还好吗?”
戴维无奈地摇摇头:“感谢公爵殿下的关心。罗莎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可是总在流泪,情绪糟糕到极点了。”
基尔伯特叹了一口气:“替我通传吧。”
“国王陛下,红心国艾格森公爵到。”
“请进。”黑桃国国王应答的声音很低沉。
基尔伯特走进书房时放轻了步子。他与阿尔弗雷德·琼斯相处本是最不拘小节的,二人凑在一块儿经常放声大笑,没有半点王室贵族该有的模样。但近几日黑桃国国王的神经敏感而脆弱,基尔伯特每次见他都格外慎重。红心国公爵是个开朗的人,但不是个随意的人。
黑桃国国王没有从桌上的文书里抬起头。自乔治·琼斯突然去世之后,他大半时间都陪在王后身边,堆积的工作只能飞快处理。
“阿尔弗雷德,”基尔伯特开口,“前线来报,联军已经停止了撤退,等待下一步指示。”
“方块国与红心国有什么表示吗?”阿尔弗雷德仍未抬头。
“没有收到书信。我正打算分别去一趟方块国和红心国,直接与两位国王讨论当下情况。他们可能得知道具体情况——”
“但说无妨。”金发的年轻国王终于抬起头,“但如果马修和费里西安诺问起亚瑟的情况,你不要说得太细。他们俩与亚瑟关系好,我不希望他们为此忧虑。不过马修马上就得回国参加乔治的葬礼,到时候也瞒不住……”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基尔伯特顿了顿:“……亚瑟今天情况怎么样?”
乔治王储突然去世后第四天,黑桃国王宫终于对外公布了王储的死讯。贴满了大街小巷的布告上内容很简单,说王储死于突发的严重风寒引发的心肺功能衰竭,将择期举行葬礼。布告说所说的死因自然引起了众多猜测,但布告最后一句也写道:严禁/国/民/妄议王储的去世,违者重罚。
国王与王后至今未在皇城市民面前露面。
阿尔弗雷德的神情更加黯淡:“没有好转,还是经常昏睡,醒来也说胡话。他不让除我以外的任何人接触他,医生们想给他诊断病情也无法靠近,即使他已经睡着了,被人轻轻一碰也会立刻惊醒过来。吃不下东西,好不容易喂进去一点食物和药很快就会再吐出来……我得赶紧处理完手上这些事,再去守着他。”
“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基尔伯特忍不住说。
“谢谢你,基尔伯特。”阿尔弗雷德苦笑一声,“可是我实在绝望至极——”
“你是这个国家的君主。”基尔伯特皱眉。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阿尔弗雷德又低下头去。
“我今天下午就出发,会尽快带方块国和红心国的意思回来。”基尔伯特后退一步,行礼告辞了。
书房的门关上之后,屋内重回一片寂静。
阿尔弗雷德·琼斯放下羽毛笔,双手捂住了脸。
亚瑟·柯克兰病得严重。
儿子已经去世六天,他仍是虚弱得难以下床。黑桃国王后整个人都精神恍惚,面色惨白,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已然瘦了一大圈。
过去几天里,阿尔弗雷德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妻子床边。亚瑟总是意识不清,却从未真正入睡过,阿尔弗雷德不得不时常抱着他让他尽量感觉舒服些。不分昼夜的守护照料令阿尔弗雷德自己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即使如此,亚瑟仍不见好转。
这天中午,阿尔弗雷德依然亲自喂妻子吃饭,但亚瑟也依然吃不下几口。见他如此,阿尔弗雷德也毫无胃口,一大桌食物又几乎原封不动地被撤走。
国王扶迷迷糊糊的王后重新躺下,王后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国王见状又不敢走远,只好在不远处的小书桌旁翻看公文,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床的方向。
卧室里非常安静,阿尔弗雷德逐渐有些犯困了。他不得不一手支着头,闭上眼想要打个瞌睡,但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真的睡着时,床那边突然传来了唤他的声音。
阿尔弗雷德瞬间清醒:“亚瑟?”
“阿尔弗雷德。”王后竟然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了。他推开被子正要下床时国王已经来到了床边扶住他:
“亚瑟,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乔治。”王后绿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阿尔弗雷德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这些天以来乔治的遗体一直小心地保存在冰棺里,考虑到王后的精神状态,王宫上下都绝口不提王储的遗体身在何方,阿尔弗雷德更是不敢主动提出要带亚瑟去看乔治,现下亚瑟怎么自己……?
阿尔弗雷德清了清嗓子:“亚瑟,乔治他……”
“这个时候,乔治应该午休快要起床了吧?”亚瑟缓缓眨了眨眼,“我想去看看他。”
阿尔弗雷德心里一紧:“亚瑟,你现在病得严重,万一传染给乔治就不好了,你说对不对?”
“我确实觉得身上没力气。”亚瑟边说边站了起来,“但是我就想远远看一眼乔治,不行吗?”
“亚瑟……”阿尔弗雷德原本仍想阻拦,但此时此刻亚瑟的眼神明亮异常,他再不忍心拒绝一个母亲想看儿子的请求,“好,我扶你去看乔治。”
王后还穿着睡衣,国王于是亲自动手帮妻子一件件穿上外出的衣服。亚瑟表现得十分配合,只是在整个穿衣梳洗过程中一字未说。
王后的沉默延续到了去王储生前房间的路上。沿途所有佣人和侍从都向国王夫夫低头行礼,神色古怪。王后只是扶着丈夫的手慢慢走,神色平静,未对任何人的行礼作出任何反应。
乔治王储的房间仍然完全保持着他生前的模样。阿尔弗雷德害怕自己睹物思人,虽不曾在儿子暴毙之后再进入过这个房间,但要求佣人务必每天打扫,使房间保持干净整洁。
亚瑟走进房间之后慢慢松开了丈夫的手。阿尔弗雷德观察着妻子逐渐茫然起来的眼神,几次想开口又觉得已经无力安慰。
黑桃国王后在儿子的房间里漫无目的地缓慢走着,将外间走了个遍,脸色愈发苍白。就在国王觉得自己快要被令人窒息的安静淹没时,王后突然转过身来望向他:
“乔治还没起床吗?”
阿尔弗雷德已经无法抑制声音里的悲伤:“亚瑟……”
“我去叫他。”亚瑟大步迈向里间的房门,还没等阿尔弗雷德赶到,亚瑟已经一把推开了那扇门。
秋日午后的阳光溢满了整间卧室。
一切似乎都与从前没什么不同,金发蓝瞳的活泼小男孩似乎随时都会从房间一侧跑来,笑着奔向父母——
亚瑟·柯克兰站在房门口,一手扶着门框,半天没动。
他就像是一尊雕像,在这阳光里石化了。
就在阿尔弗雷德准备开口说“我们先回去好吗”的时候,黑桃国王后突然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
亚瑟·柯克兰左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呜咽着慢慢跪了下去。他越哭越大声,越哭越破碎,胸口的衣服被他拽成了皱巴巴一团。
“亚瑟!”阿尔弗雷德大惊失色,连忙蹲下去扶住妻子,凑近去听王后断断续续的话。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要带走乔治……”
“我什么都不要……把乔治还给我……”
“亚瑟,你还有我!”阿尔弗雷德紧紧抓住妻子的手,“你还有我!”
王后勉强睁大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他看着身边与自己一样一脸痛苦的人,眼神又变得茫然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秒却失了所有力气,一头栽进了丈夫怀里。
“亚瑟!亚瑟!”阿尔弗雷德晃了晃怀中的身体,绝望地感到怀中人不是昏睡过去而是彻底昏迷了,“戴维!戴维你在外面吗!快叫医生!”
直到锁扣被打开的声音传来,靠在墙边坐着的黑发男子才缓缓睁开了眼。
“第十骑士。”狱卒朝来人点点头。
地下牢狱中烛光昏暗,王耀精神体力俱是不佳,只能隐约看到自己徒儿的身影快速走进来。
“先生,我来接您出去了。”王嘉龙几步走到第一骑士身边,上下快速察看了一番第一骑士有没有受伤。
王耀扯出一个苦笑,转瞬即逝:“怎么,你不会是来劫狱的吧?”
“您开什么玩笑。”王嘉龙伸手扶他,“是国王陛下方才亲自下的命令。”
“他怎么可能原谅我。”王耀脸上彻底没了笑意。
“王后陛下今日午后昏厥,宫里的几个医生确认他怀孕了,只是前段时间还无法诊断出来,而且王后陛下不让医生碰他。”王嘉龙低声说,“王后陛下的情况很糟糕,放眼整个宫廷,眼下没有人比您更有可能治好他了。”
王耀震惊得瞪大了双眼,所有疲惫顿时一扫而空:“你说什么?王后陛下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