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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最后一次发文。
CHAPTER SIXTY-NINE
STAGE ONE
“你请我来你这儿就已经很少见了。”阿尔弗雷德·琼斯拿起茶杯时扫了站在旁边的第一骑士一眼,“更奇怪的是,王后居然也在你这里。”
坐在他对面木制沙发上的黑桃国王后清了清嗓子。
“说吧,一大早的,什么事?”阿尔弗雷德一边喝茶,视线一边在其他两个人之间来回观察。
亚瑟以询问的目光看着第一骑士,王耀不吭声。想来也是,国王对第一骑士的权力颇有微词,涉及重/要/军/事的事情由王耀开口并不合适。
“阿尔,我有我表弟和梅花国/反对/派的消息了。”亚瑟说。
阿尔弗雷德微微一愣,随即将茶杯放下了:“你表弟给你写信送消息了?”
“嗯。”亚瑟点点头,“但我没法给你看信的原件,我没想到诺威用了拆开第二次就会自动焚毁的魔法。好在我将重要的信息都记下了。”
“干得好,亚瑟。”阿尔弗雷德眼睛一亮,“所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们得马上派人去与梅花国/反对/派秘密接触,越快越好。为了不让布拉金斯基发现,我们不能派太多人去。但深入梅花国又很危险,所以——”亚瑟顿了顿,“我强烈建议王耀亲自去一趟。”
“王耀?”阿尔弗雷德皱起眉头瞥了一眼依旧一言不发的第一骑士,“亚瑟,你是不是没明白?我不在王宫的时间里,王耀绝对不能离开你身边半步——”
“说实话,除了王耀,这个任务我信不过任何人。”亚瑟轻轻摇头,“阿尔,你想想,我们需要派一个有一定身份的人去,这样才能在梅花国/反对/派面前体现出我们的诚意。这个人还得有足够强大的魔法来应对在梅花国可能遇到的危险,还必须有足够好的口才与梅花国/反对/派交流——你说这宫廷上下,还有比王耀更合适的人吗?”
“可是王耀不在,谁来负责你的安全保卫工作?谁来协助你管理国内的军队?”阿尔弗雷德反问道。
“这正是王耀和我今天请你务必亲自过来一趟的原因。”亚瑟抬手示意王耀应该可以了。
阿尔弗雷德一脸狐疑地望着王耀进了里间:“亚瑟,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
“阿尔,请你相信我。”亚瑟严肃地说。
“我当然相信你。”国王郑重点头。
“国王陛下。”王耀回来了。阿尔弗雷德应声抬头望去,却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王耀身后跟来了一个银发红瞳的青年。尽管已经多年没见,但阿尔弗雷德自认绝对不会记错那张英俊的脸——
“基尔伯特?”黑桃国国王指着王耀身后的“陌生人”,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是你吗?”
看来他已经确定就是我了。基尔伯特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阿尔弗雷德,好久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阿尔弗雷德大吼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我以为你——”
“国王陛下,请您坐下。”王耀终于开口了,“我会向您解释的。”
“王耀!你该不会告诉我你一直在这里藏了个活人吧?!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还是别国王子!”阿尔弗雷德的情绪十分激动。
“阿尔!坐下好吗?”亚瑟说道,“你总得听听王耀的说法。”
那是一个挺长的故事。而故事的女主角此刻正坐在梅花国王宫的一张大床上,一脸震惊地看着站在面前的金发青年。
“提诺,你非常确定了,是吗?”梅花国王后伊丽莎白·海德薇莉——基尔伯特·贝什米特青梅竹马的昔日恋人——难以掩饰自己的惊讶。
“是,王后陛下。”提诺·维纳莫伊宁坚定地回应,“而且,王后陛下应该早就更倾向于这件事情是真实的了,对吧?”
“可那毕竟是罗德里赫的亲生父亲啊……”伊丽莎白连连摇头,“太可怕了。虽然之前我希望罗德里赫得知真相,但如今想来,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他该多难过啊?”
“但我们必须让他知道真相。”提诺斩钉截铁地说,“越快越好。”
“等等,我们绝不能让罗德里赫现在就知情。”王后坐得更直了,“你想想,那可是杀父之仇啊,万一罗德里赫急得当下就把布拉金斯基杀了怎么办?提诺,我们追求的不是让这个/国家/陷入/混乱,我们是要让伊万·布拉金斯基受到打击,对不对?”
“在第一骑士回到王宫之前,我们的确没有什么机会,因为我们的消息根本送不到他手上。”提诺点了一下头,“现在当然急不得。但我们还是应该计划什么时候说出实情。”
“……如果,伊万·布拉金斯基最后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伊丽莎白叹了口气。
“王后陛下,我知道您本心善良,而且伊万陛下是您的合法丈夫,这个事实无法改变。但是,”提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他一定会众叛亲离的。”
STAGE TWO
“——好吧,我同意。”阿尔弗雷德·琼斯终于放弃了与王耀用眼神对峙——第一骑士仿佛从来就不害怕国王的威慑,“但是王耀,你要记住,我同意由基尔伯特来暂时接管军队管理不是因为相信你,而是因为相信王后和基尔伯特。”
王耀面无表情地鞠躬:“遵命,国王陛下。不过我丝毫不在意您同意的理由是什么——于我而言,只要结果是您同意,就行了。”
“哈,那这下就解决了嘛!”坐在沙发上的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拍了拍手,“我只要按计划躲在幕后以国王的权杖命令军队就行了,不出什么大事情的话,我根本不用出现。如果必须出现,我也会戴上面具。这样就行了吧?”
亚瑟点了一下头,又继续观察着国王和第一骑士的神色,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没想到阿尔弗雷德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王耀,你这次可是去梅花国。”国王眯起眼,“鉴于布拉金斯基和你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暧昧不清,我虽然允许你一个人去,但从你离开王宫那一刻开始计算起,我绝不允许你在十二天之后仍未返回王宫,否则——”
“您大可以安排一两个人与我同去。”王耀淡漠地说。他内心很清楚,想支开那些水平的人对他来说并不十分困难。
“我偏不。对你来说,篡改他们的记忆恐怕不是什么难事吧?”阿尔弗雷德挑眉,“我就用时间来限制你。整整十二天,一秒都不许拖延。我要你找到梅花国反对派,见到他们的高层,拿一个最准确的消息回来:合作,还是不合作;如果合作,要怎么合作。我就是要考验你。如果你敢在中途做其他事情,一旦被发现,你还有脸面面对黑桃国宫廷吗?我相信你不敢吧。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说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我可是没有派任何人监视你哦。”
“——属下遵命,国王陛下。”王耀仍旧面无表情,再次鞠了一躬。
国王挥挥手:“你先出去等等吧,待会儿再回来。我要和亚瑟还有基尔伯特聊聊。”
“那么,我去检查一下今天王宫各处的守卫。”王耀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从现在开始,他需要计划很多事情。
他走出自己的房间,将门轻轻关上。握上门把的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
他靠着门,忽然感到心跳声变得无比清晰。
伊万·布拉金斯基,我一定是疯了。这一次我决定为你孤注一掷了。
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
等着我。
第二天清晨,当王耀独自一人驾驶着小马车飞奔出黑桃国王宫的时候,基尔伯特·贝什米特交给他的地图就放在马车上。
“虽然我很多年没回去了,凭印象只能画到这么精细的程度,但或多或少应该还是能帮你一点点。”临别时,红心国前王储是这么说的,“我也不希望伊万·布拉金斯基就这样死掉,但是王耀,除了救他之外,你什么也别做,否则我会把你和他的事儿捅出来的。”
“这一次我非常感谢你,基尔伯特。”王耀神情认真地道谢。
“王耀,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心里比我更清楚,你与布拉金斯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你只能抱着救人一命的心态去。”基尔伯特往后退了一步,“走吧,路上小心。”
王耀在几不可见的晨曦微光中驾着马车一路向东奔去,很快就奔出了威尔森城门,飞驰在万物尚未复苏的原野上。魔法使他前进的速度令人难以想象的快,但即使2月底冰冷的寒风直接拍打在脸上,也未能使他的头脑彻底冷静下来。
如果要击败伊万·布拉金斯基,决不能只是直接杀死他,那将会后患无穷——那不是王耀想要的结果。
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王耀,没有阻止伊万·布拉金斯基变成如今这样的暴君。他应该对此负责,他是今日梅花国和其他国家所有灾难的导火索,整片扑克大陆上再没有人比他更想决定布拉金斯基的生死——
而他,不希望布拉金斯基死。
反正我的人生已经够疯狂了,这次我就让你看清楚,我是个真正的疯子,伊万·布拉金斯基。
STAGE THREE
“来,喝杯咖啡吧。”路德维希·贝什米特将热咖啡递给坐在沙发上的栗发青年。
“谢谢你,路德。”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接过杯子的手明显在颤抖。
路德维希挨着他坐了下来:“想不到他们的脸色比我预想得还要难看。如果不是你父亲、你哥哥和费尔南德斯子爵带头鼓掌,我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就那么冷漠刻薄地站在那里……我很抱歉,让你受惊了。”
“没有……关系。”费里西安诺双手捧着咖啡杯,缓缓眨了眨眼睛,“至少,他们现在已经都知道了。你已经把这件事向宫廷,向全国……都公开宣布了。”
“费里西安诺,别害怕。”路德维希轻声安抚道,“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婚礼的一切事宜都由我来安排。”
“……其实你不必为我做这么多的,路德。”费里西安诺睫毛微颤。
“我只求你留在我身边,这就能给予我莫大的力量了。”路德维希轻吻恋人的手背。
屋子里陷入暂时的静默。费里西安诺望着国王一脸虔诚的神情,感觉千言万语堵在心口却说不出来。
“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路德维希拍拍恋人的肩,随后站了起来,“我约了几个大臣,要讨论与黑桃国合作的事。如果我没有再过来,你记得要早睡。”
“嗯……路德也要注意休息,不要太辛苦了……”费里西安诺低声说道。国王怜爱地揉了揉他栗色的头发,转身离开了。
捧着咖啡杯,费里西安诺心里五味杂陈。
路德维希·贝什米特每天都那么忙碌,他会一直是个累赘吗……
长长的马车车队已经整装待发。
阿尔弗雷德·琼斯抬头看了看天空,料想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于是牵起了妻子的手:“亚瑟,我走了。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亚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几秒之后只说了一句:“……路上小心。”
“王后陛下,要暂时分别一段时间了呢。”站在国王身后的马修·威廉姆斯朝王后鞠了一躬。
“马修,我知道玛格丽特姑妈的病情又开始反复了。你放心,我会隔两天就抽空去看看她的,就算我不能亲自去,也一定会让罗莎去看望她的。你安心去吧,多帮帮阿尔弗雷德——也多陪陪伊扎特那孩子。”亚瑟说。
“非常感谢您,王后陛下。”马修眨了眨眼,跟着表弟走下石阶去了。
黑桃国王后站在城堡前的石阶上,目送国王的车队离开。一阵风吹来,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衣服,罗莎连忙问他要不要进室内去。
亚瑟在往回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王宫花园,还是一片青灰色。但他知道,春天要来了。
3月了。
“陛下,这是这次获准前往边境参加签约仪式的仆从名单,请您过目。”瓦修·茨温利将一本名单摊开放在了国王桌上。
正在书架前找书的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这还要我亲自检查?”
“谨慎一些总归更好。”第一骑士严谨地说,“不过,属下的确已经检查过一遍了,您——”
“你检查过就行了,我相信你,瓦修。”国王回过头去继续找书了,“算算日子,阿尔弗雷德和马修他们应该已经从黑桃国王宫出发了。我们要走的距离会短些,但也得抓紧时间了,顶多比他们迟一天出发。你赶紧去安排。”
“遵命,国王陛下。”瓦修鞠躬之后就要走,到了门边,门却先从外面被打开了。
“啊,第一骑士大人!”一位年轻的金发女子从探进头来,“我现在可以进陛下的书房吗?”
“我们没有在谈事情,希尔第小姐。”瓦修说,“您问问陛下吧。”
“玛莎?”国王在书房那头说,“进来吧。你最近来得可真勤啊。”
瓦修侧身让到一边,让国王母亲的远方亲戚、希尔第伯爵的长女玛莎·希尔第小姐进了书房。看着妙龄女子手上端着的碗和其中的淡黄色液体,第一骑士微微皱了皱眉,但最终没有问那是什么东西。
因为玛莎·希尔第已经连续每晚来送这个东西超过一个月了。
皇历1745年3月3日午后,梅花国东南部某小镇的一处庄园内。
“什么人?!”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猛地转过身,拔剑对着房间门口。
缓缓打开的门外站着一个人,从头到脚一身黑色,连脸都用黑色面具遮住了。但就在门彻底打开的一瞬,罗德里赫立刻感到一股熟悉的强大魔法气息扑面而来。
梅花国第一骑士定了定神,对房间里被吓呆的两名女佣说:“这是特意请来救治国王陛下的医生,你们不太方便再留在这里,请先出去吧。”
女佣连忙行礼,步履匆匆地小跑了出去。
“——我的天啊,你怎么进来的?”罗德里赫皱起眉头。
“这里的守卫毕竟远不如王宫森严,我把马车留在两公里之外,一个人来的。”王耀摘下面具,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嗓音都有些哑了,“这些都不重要。罗德里赫,你拦住所有人,一个都不许放进来,谁都不行。快让我看看他——”
目光穿过大半个房间,王耀的目光定在了床上。那熟悉的身影令他忽然喉头一紧,过了好几秒才说出下一句话:
“——让我一个人治疗伊万·布拉金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