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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TAG多得放不下【】如果下周还能做到周更的话,大概是我开学之前最后一次更新_(:зゝ∠)_
CHAPTER SIXTY-TWO
STAGE ONE
阿尔弗雷德觉得妻子的指尖还是有些凉,于是进一步收紧了手指之后才开口:“赛蒙斯一家对王后图谋不轨,赛蒙斯伯爵撤去爵位,革/去所有职务。约翰·赛蒙斯对王后的妹妹施/暴,又对王后极其不敬,入/狱/三年,释放后不得留在皇城居住,以后也永远不得就/任/公/职。我已命赛蒙斯伯爵去找皇城以外的居所——待他们找到新住处安顿,他们在皇城的所有地产将收归王室所有。”
亚瑟沉默地听着,只是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柯克兰伯爵夫人,”阿尔弗雷德继续说,“多年来一直蓄意装病,暗中收/受/大量/财/物/贿/赂,甚至包括皇城以外许多城镇的房/产和土地,受/贿/后以王后母亲的名义与宫廷中部分/官/吏/勾/结,干预宫廷用人和国/家/事/务,且不愿意配合/案/件/调查。鉴于她是王后的母亲——”
亚瑟轻轻叹了口气。国王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才接着说:“将柯克兰夫人软禁于皇城郊外的狱塔,除非国王和王后有令否则十年之内不得踏出半步。经国王和王后同意,其家人每月可探视一次。所有受/贿/所得房屋和土地一概上/缴/国/库。柯克兰伯爵对于妻子的行为几乎不知情,但仍旧有很大过失。鉴于他是王后的父亲,撤去他的财政大臣职务,将其爵位由伯爵降为子爵。”
亚瑟闭上了眼。
“斯克林杰·柯克兰先生需在半个月之内离开皇城——除非天气恶劣到走不了。但我允许其子斯科特·柯克兰和妻儿继续住在威尔森。”
亚瑟抬起头:“阿尔,你说什么?斯科特和露易丝还能住在皇城?”
“亚瑟,我不能让你和罗莎联系每一个家人都要跑到别的城镇去。”阿尔弗雷德宠溺地摸了摸妻子的金发,“我们身边的亲人已经少了不少,能留一个是一个。”
亚瑟点了点头,脸上显出一些高兴的神色来。
“我想,你父亲也不能离得太远。所以我已经命令他尽量在立米宁加找一处房子住下。”
亚瑟的手猛烈一抖。阿尔弗雷德看出他情绪又低沉了下去,连忙伸手将妻子揽进了怀里:
“怎么了?”
“……斯克林杰·柯克兰和我母亲,是在立米宁加认识的。”亚瑟在丈夫怀里闷闷地说。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我很抱歉。但是亚瑟,现在不要想这个好吗?”
亚瑟没有吭声,几乎将半张脸都埋进了国王怀里。
“……亚瑟,我这样处理,可以吗?”过了一会儿,阿尔弗雷德才又说话。
“非常好。”亚瑟回答,“这样我就很满意了,可以放心了……”
“那就好。”阿尔弗雷德听着觉得王后已经累了,“亚瑟,我抱你去床上睡吧?不过今晚我不能陪你睡,我今天一天积累了好多文件没看——”
“你去忙吧。”亚瑟坐直了,“我还需要洗漱一下,待会儿会自己去睡。你忙了一天了,不许看文书看到太晚,听到没有?”
“遵命,王后陛下。”国王咧嘴笑了起来。
“这么多!”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阿尔弗雷德就看见书桌上叠着两摞文件,不由哀嚎起来,“我就一天没看而已!”
“陛下,如果您觉得累了,不如全都等到明天再看吧。您先去睡,休息好了,工作效率就高了。”戴维在他身后说。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效率再高也不可能一天看完两天的量啊,何况我明天还有事情要与亚瑟商量。我至少得先看掉一半,你让女佣帮我倒杯咖啡过来吧。”
“遵命,陛下。”戴维说着就要转身出去,国王却在下一秒突然贴着门框滑了下去。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戴维惊恐地去扶国王,只见国王跪坐在地上,正用力摁着胸口喘气,嘴角都渗出了血。
“陛下!我去找医生来——”
“去找王耀!”阿尔弗雷德勉强吼道。
“可是——”
“王耀比医生更靠谱,去找王耀!……”阿尔弗雷德咳了起来,“快去……”
胸腔里的钝痛告诉他,这并不是生病导致的,这是因为——
王耀睁开眼,望着只点着一支蜡烛、光线昏暗的房间。他想,或许是风敲击窗户的声音太大了,或是壁炉里的燃烧声太响了——总之,他睡不着。
他从床上坐起来,靠到了床头。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三个多小时前他被紧急叫到了国王的书房——年轻的黑桃国国王说自己胸口钝痛,甚至咳了一些血。在追问之下,国王支走戴维之后才说,自己前天又练习过那个一不留神就会以命换命的禁术。
王耀在床上挪动了一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明白阿尔弗雷德·琼斯今天突然那么难受,很大原因是出在一整天的庭审上,但王耀也很明白,阿尔弗雷德的身体怕是难以承受更高强度的禁术练习了。最近国王的练习频率明显不如以前,但身体一疲劳,立刻又将强烈的排斥反应引了出来。由于禁术而产生的“邪恶物质”肯定已经在阿尔弗雷德的体内累积到一定程度了,如果一直不清除,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阿尔弗雷德·琼斯,为什么和伊万·布拉金斯基一样那么喜欢尝试那些危险的事情呢?难道是他王耀的教育方法出了什么大问题?
王耀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被子。为什么本田菊就那么谦逊温和呢?
……想到伊万·布拉金斯基,王耀的心往下沉得更厉害了。梅花国应该已经下大雪了吧?
只要闭上眼,脑海里就能浮现那个在一片雪白中独立的孤寂人影。
王耀缓缓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虽然身上不冷,但脸上却一片冰凉。
那年,那个时候,梅花国的冬天尚未结束,他就在一片雪白中离开了伊万·布拉金斯基。
而今,他们都只能独自承受寒冷了。身和心都是。
STAGE TWO
“马蒂,你怎么不吃?”这是玛格丽特公主在今天的晚餐上第二次看见儿子突然对着食物陷入沉思了。王子拿着刀叉的双手都悬停在了半空中。
马修·威廉姆斯猛地回过神来:“啊——抱歉,母亲。”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餐盘,似乎忘记刚才吃到哪一步了。
“亲爱的,你有心事。”玛格丽特公主缓缓地说,“是今天午餐时阿尔和亚瑟对你说了什么吗?”她知道儿子今天被国王和王后请去吃午餐了,下午回来之后神情就不太对劲。
“母亲。”马修放下了刀叉,“像我这样的身份,一个Omega,能为国家出多少力呢?”
“国家需要你的时候,尽力就好。”公主也放下了刀叉,神情严肃起来,“马蒂,即使你是公主的孩子,你也是黑桃国王室的一员。你从小到大都太内敛了,这不一定是坏事,但比起别人看不起你的身份地位,你对自己没信心才是糟糕的。”
马修思考了一下,觉得阿尔弗雷德、亚瑟和弗朗西斯其实都没有看不起他的身份。
“那么……母亲。”他坐直了,“您会允许我为了黑桃国和我自己,离开您很长一段时间吗?”
有那么一会儿,玛格丽特公主只是望着儿子,一言不发。马修的心都蹦到嗓子眼了。
“……马蒂,你已经成年了,除非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否则我不想替你做任何决定。”公主幽幽地说,“你已经可以自己判断一件事情值不值得去做了,更重要的是,做了那些事会不会令你高兴。至于我,身体也就是这个样子了,不可能彻底好,也糟不到哪儿去,总不能因为我这样,就拖着你让你一辈子不能离开我吧?”
“母亲……”马修心里一阵惆怅。
“记着,你是侯爵和公主的孩子。”公主微笑起来,“你不用担心我。再过几年,你父亲的身体大概就不允许他长时间住在边境地区了。要么我去陪他,要么他得回来陪我住。”
马修的眼角有一点湿润:“谢谢您的理解,母亲。”
玛格丽特公主欣慰地看着儿子,轻笑着点了点头:“好了,快吃饭吧!天气这么冷,即使在室内,食物也凉得很快。”
马修也微笑起来:“嗯,我知道了。”
纷纷扬扬的白雪将梅花国皇城摩尔迦完全覆盖了。
宫墙内外,大批人马在大雪中等候着。连马儿都不发出一点儿声音,除了雪落下的声音,周围安静得诡异。
伊万·布拉金斯基踏着厚厚的积雪迈向王宫大门。他穿着一身黑,与白雪形成了鲜明对比。第一骑士罗德里赫·埃德尔斯坦和王后伊丽莎白·海德薇莉跟在他身后,王后一不留神差点儿跌倒,第一骑士立刻伸手扶她:
“王后陛下,小心。”
伊丽莎白抬手扶了扶歪掉的帽子,向尽忠职守的骑士微微点头:“谢谢。”
而国王都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
伊万·布拉金斯基径直走到王宫大门口才停下脚步,将周围候着的骑士团和军队环视了一圈。
小个子的莱维斯·加兰特在此时从王宫另一头匆匆跑了过来:“国王陛下,请等等!”
伊万转过身去冷眼看着莱维斯跑到跟前:“什么事?”
莱维斯喘个不停:“陛下,北方行宫来报,昨天那里下了场暴雪,竟然把一个老旧的屋顶压塌了,请示您该怎么办?”
国王的眼神顿时阴沉了下去:“——你们干什么吃的?立刻修!下多大的雪都给我修!北方行宫不能有任何地方损毁,听到没有!”
“国王陛下,请您冷静。”见莱维斯被吓坏了,罗德里赫低声说。
“王后!”伊万根本不搭理自己的第一骑士,反而大声唤了伊丽莎白,王后惊得浑身一抖,“皇城和王宫的大事有娜塔莉亚和冬妮娅管着,你闲着也是闲着,我要你亲自盯着北方行宫的修缮——明白了吗?”他在最后终于把话语里的怒火压下去了一些。
“遵命,国王陛下。”伊丽莎白立刻回答。
“如果有必要,你亲自去现场看看。”伊万眯起双眼。
“……”伊丽莎白明白,所谓北方行宫其实是在皇城摩尔迦的西北方向,并没有比摩尔迦靠北多少,但却实打实的隔着一座山脉——那也是北方行宫在夏天凉爽得多的原因——直线距离看似不远,但下雪的天气里,去北方行宫十分不易。
但最后王后只是又拎起裙子行了礼:“遵命。”
伊万最后看了王后和瑟瑟发抖的莱维斯一眼,就又转过身去了:“——出发吧,罗德里赫。”
“是,陛下!”罗德里赫举起了佩剑。
队伍移动了。伊万并没有上马车,而是飞身上马,迅速将马驱到了队伍最前面。第一骑士紧跟在他后面。
伊丽莎白站在王宫大门外,一直盯着国王和第一骑士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STAGE THREE
费里西安诺·瓦尔加斯将刚烤好的披萨放到了桌上,满意地看着一整桌的丰盛佳肴。
“哇,费里——”瓦尔加斯伯爵惊讶地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呀?晚餐这么丰盛。”
“今天是父亲你半个月以来第一次在家用晚餐啊~”费里西安诺说着拉开椅子在哥哥旁边坐了下来。
“抱歉,那些事情弄得我太忙了……”伯爵缓缓说。
“行了费里西安诺,我和父亲都知道你想说什么。”眼看弟弟的脸色又暗了,罗维诺立刻抢在弟弟前面开了口,“我和父亲,还有安东尼奥和他父亲,都不介意在年关将近的时候继续忙。现在不解决,难道拖着过新年吗?”
“是啊费里,为了以后的日子能过得舒坦顺利一些,这个新年我们是没法好好休息了。”伯爵边说边看着小儿子将红酒倒入高脚杯,“不过罗维,你也别想着在新年之前能解决了。我们在调查的是这个国家的国王和王后,从定罪到最后……的量刑——如果有可能的话——半年都不够。”
“看来会是一个尴尬的新年呢……”费里西安诺慢慢放下酒瓶。
“安心啦,我和父亲肯定会在今年最后一天回来吃饭的。”罗维诺说。
“如果——如果那天,路德仍旧不想与菲利普陛下和露西陛下共进晚餐的话,我希望能陪着他。”费里西安诺极其小声地说。
罗维诺瞪了弟弟一眼,又转过头去看着父亲。
“费里,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瓦尔加斯伯爵微微一笑,“好了,别这么轻易就闷闷不乐的,今晚可是吃大餐啊!你们俩再不吃,我先吃了啊。”
“哈哈,父亲——”费里西安诺忍不住笑起来。
黑发披散在黑桃国第一骑士的肩头,烛光使发丝带上了隐约光泽。
王耀将尚未完全擦干的头发别到耳后,走到书桌旁拿起桌上还没有拆开过的信封。白色丝绸睡衣的衣袖立刻顺着他的手臂滑落半截。
他在桌旁站了许久,基尔伯特·贝什米特以为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出现。但过了一会儿,王耀便将信纸和信封往桌上轻轻一抛,转过头来:
“基尔伯特·贝什米特,你这偷看人的癖好倒是越发严重了。”
“本大爷只是不敢打扰你罢了。”基尔伯特尴尬地笑了两声,“你今晚倒是很早就闲下来了嘛。最近宫廷里事情少了?”
“是啊。国王和王后恩爱得很,王后家族的事情也基本解决了——柯克兰子爵明天就离开威尔森。”王耀说着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抬起手整理自己的黑发。
基尔伯特在他对面坐下:“那你刚才在看什么?又是罗德里赫的来信?”
王耀点了一下头,基尔伯特吹了声口哨:“他最近似乎寄信寄得太频繁了些。”
“梅花国国内情况不明朗。”王耀的手放慢了整理头发的速度,“尽管现在都12月初了,梅花国肯定下雪,但伊万·布拉金斯基还是亲自带兵出征/反/对/派/聚集区了。”
“他一年四季都很能打。”基尔伯特不知是在表扬还是在讽刺。
王耀松开了自己的头发。他盯着茶几上的烛台看了好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似乎换了一个话题:
“罗德里赫在信中说,梅花国北方行宫因为积雪太厚重,导致一些年久失修的屋顶部分坍塌了。布拉金斯基要求工匠无论下多大的雪都要一刻不停地修。”
“他就是这么不讲人情。”基尔伯特撇撇嘴,“……那个北方行宫,是你和他一起住过的行宫吧?”
王耀眼神一凛:“——是。”
“那他急着要修行宫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基尔伯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么多年以来,我也已经明白,布拉金斯基绝不允许任何与你有关的事物遭到破坏。”
“他也早该明白,我并不是如他少年时期的那个我一般完美无缺的。”王耀缓缓地说,“他不该对我如此重视,不该太过相信我。”
“你这么说的话,我会很好奇啊。”基尔伯特向后靠到沙发上,“可以讲讲你们的故事吗?这么多年来我听过的肯定不超过一百个字。”
王耀看了他一眼。就在基尔伯特觉得这次又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时候,第一骑士忽然笑起来:
“……好啊。反正,你也找不到其他人可以泄密。”
王耀偏过头看了看窗外,黑桃国今夜的雪也不小。
其实自从离开梅花国之后,他就很惧怕一个人的雪夜。隐隐约约中,他总感觉自己身边缺少了什么。
很多年——真的是很多年以前,有那么一个冬天,他不用一个人熬过下雪的漫漫长夜。他可以在温暖的怀抱中入睡,也可以在温柔的注视下醒来。
的确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关于那个冬天,关于每个夜晚的疼痛与欢愉,关于那个人的种种,却仿佛种子一般,在王耀心里生根发芽之后,如今已长成了参天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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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剧透【?】:下章大半的露中回忆杀专场√